跨年夜的霓虹灯 “烈焰酒吧” 的舞台染成流动的橘红,钟离灼踩着失真吉他的嘶吼声甩动染成银灰色的长发,指尖在琴弦上划过最后一个重音时,台下观众的欢呼声几乎掀翻屋顶。
她扯下贴满铆钉的皮质手套,接过鼓手递来的冰啤酒,仰头灌下时,喉结随着吞咽滚动 —— 作为圈内少有的女重金属主唱,她靠这股 “野劲” 在摇滚圈闯出名堂,可没人知道,她刚拒绝了父母安排的 “稳定工作”,正打算年后带着乐队去南方巡演。
“灼姐,下一场咱们去锦城?
听说那边的 Livehouse 能装三千人!”
贝斯手凑过来,眼里闪着兴奋的光。
钟离灼笑着点头,随手把吉他背在肩上,抓起外套往门外走:“先把今晚的设备卸了,明天……” 话音未落,一辆失控的卡车突然从街角冲来,刺眼的远光灯瞬间吞没她的视线,剧烈的撞击感传来时,她最后念头是 “刚写的 demo 还没录完”。
再次睁眼时,鼻腔里灌满了檀香与丝绸腐烂混合的古怪气味。
钟离灼想抬手揉太阳穴,却发现手臂被层层叠叠的衣料束缚着 —— 墨色的锦缎裙摆拖在地上,绣着繁复的云纹,领口处的珍珠扣硌得她锁骨生疼。
她挣扎着坐起身,环顾西周:雕花的红木梳妆台上摆着青铜镜,镜架上缠绕着褪色的红绸,墙角的博古架里放着青瓷瓶,瓶中插着干枯的梅花枝,整个房间古雅得像古装剧片场。
“姑娘,您醒了?”
一个穿着青色襦裙、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端着铜盆走进来,见她睁眼,惊喜地放下盆跑过来,“太好了!
您都昏睡大半天了,要是误了今晚的吉时,夫人又要责罚您了。”
“姑娘?
夫人?”
钟离灼嗓子干涩得厉害,发出的声音却不是自己熟悉的沙哑,而是清亮的女声。
她踉跄着扑到铜镜前,镜中映出的脸陌生又精致:柳叶眉,杏眼,鼻尖小巧,唇色偏淡,唯独眼神里还带着她自己的锐利 —— 这分明是个十六七岁的古代少女!
混乱中,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突然涌入脑海:原主也叫钟离灼,是丹川钟离家族的庶女,生母早逝后被嫡母苛待,嫡姐钟离湄更是把她当眼中钉,三天前故意 “失手” 推她下台阶,让她昏迷到现在。
而今晚的 “吉时”,竟是原主与景晏的婚礼 —— 在丹川这个女尊世界里,女子是一家之主,男子及冠后需由女子下聘迎娶,景晏则是原主十岁时定下的 “妾生子” 未婚夫,因出身低微,在家族里连下人都敢怠慢。
“姑娘,该梳妆了,景公子的花轿再过一个时辰就到了。”
丫鬟拿起梳子,准备替她打理头发。
钟离灼猛地抓住丫鬟的手,指甲几乎嵌进对方皮肤:“景晏…… 他是什么样的人?”
丫鬟愣了愣,小声说:“景公子是前任户部侍郎的庶子,侍郎大人去世后,他就被接到咱们府里,性子冷得很,平时除了看书,连话都很少说…… 夫人说,他配您这个庶女,算抬举他了。”
“抬举?”
钟离灼冷笑一声,镜中少女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。
她前世最恨的就是 “出身决定一切” 的规矩,没想到穿越到女尊世界,依旧要面对这种等级压迫。
她松开丫鬟的手,站起身走到窗边,推开雕花木窗,外面是青砖铺就的庭院,墙角的腊梅开得正盛,冷风卷着花瓣落在她的裙摆上。
“告诉外面,婚礼按时办,但不用按原计划的‘庶女规格’,我要亲自去门口接轿。”
钟离灼转身,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。
丫鬟吓得脸色发白:“姑娘,这不合规矩啊!
嫡女娶夫才会去门口接,您这样…… 夫人会生气的!”
“她生气又如何?”
钟离灼抓起梳妆台上的青铜镜,往地上一摔,镜面碎裂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,“从今天起,我钟离灼的规矩,就是新规矩。”
她看着地上的碎镜,心里清楚,想要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活下去,甚至找到回去的路,第一步就得打破这些束缚人的 “规矩”—— 而那个素未谋面的夫郎景晏,或许会是她第一个同盟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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